正观漫读|人有癖,天知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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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资料图】

1941年,奥地利著名作家斯蒂芬·茨威格发表了生前最后一部中篇小说《象棋的故事》。

80年后,小说被改编成电影,登上大银幕。

原著在豆瓣上评分高达9.1,被广大读者封为神作。

电影得小说精髓:为了抵抗盖世太保的心理折磨和精神绑架,一名被纳粹监禁的律师用一本象棋棋谱“来消磨可怕的静止的时间,保持精神的正常运转,不被无穷无尽的虚无与沉寂打垮”,从而拯救自己的故事。

当下疫情反复,动不动就封控了,时不时就静默了,像极了小说主人公约瑟夫·巴托克的境遇。但在茨威格看来,“一个人用来局限自己的范围愈狭小,他在一定意义上就愈接近于无限。”

无限。可能。

当我们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时,我们就得去适应它。

谁未曾被生活强暴、蹂躏、践踏过?

谁未曾“失落、失望,失掉所有方向”?

原来还不怎么觉得,现在一封就是十天半月,像上海一下子封了两三个月。

再不解封,“姐真疯了”。

城市静默之后,方知癖好(非不良)之好。

玩物亦可养志,癖好对抗虚无。

平时忙得兵荒马乱,封控起来正好有了大把可以虚度的时间——

喜欢喝茶,沏上一壶冰岛生普,品品天地间之至味;

爱好喝酒,斟上一杯陈年窖藏,咂咂粮食精之醇醪;

迷恋书法,铺上一张红星净皮,挥毫几行诗词歌赋,让气沉下去,让心静下来;

酷爱读书,正好一番纸上卧游,“拥书百城南面王”,与智者对话,与贤者聊天;

醉心唱歌,下载一下织音app,对歌当歌,模拟《孤勇者》之高亢,吟咏《人世间》之哀伤。

好不容易得来的闲,总有适合自己的款。

张岱《陶庵梦忆》卷四《祁止祥癖》里有句:“人无癖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;人无疵不可与交,以其无真气也。”

唯有深情,值得托付,不可辜负;唯有真气,涵养自持,不可泄漏。

你不会想到白居易不爱洗澡:“乃至头上发,经年方一沐。沐稀发苦落,一沐仍半秃”;

你也不会想到陆游还是一位“猫奴”:“溪柴火暖蛮毡暖,我与狸奴不出门”;

你不会想到曾国藩爱给活人写挽联,还美其名曰“生挽”: 朝乾夕惕,苦心孤诣,“楹联圣手”,独步一时;

你也不会想到鲁迅先生爱吃甜食,尤其爱吃“沙琪玛”:只有一个沙琪玛,儿子也想吃,他断然拒绝:“只有一个,你吃了爸爸就没了,所以还是不要吃好了”……

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,有趣的灵魂千里挑一。

有趣者,有癖也。

一日三餐,五谷杂粮,七情六欲。眼耳鼻舌身意,活生生的个体;色声香味触法,热腾腾的欲望。

人有癖,多余欢。

不知疲倦的爱,披星戴月的恋;陶醉在自我的酒窝里不能自拔,迷失于他人的赞美中满舌生花。

“万人如海一身藏”,“痴迷”二字行天下——唱戏能成名角,出家能成高僧,经商能成大鳄。正应了《霸王别姬》中程蝶衣那句话:不疯魔,不成活;不入戏,不成谶。

“人间繁华多笑语,惟我空余两鬓风”。

十年寒窗,很多知识都还给了老师;走向社会,很多学习也只是阶段性成果;惟有癖好,不离左右,有的成为“秘密武器”,有的成为“随身秘笈”,有的成为“下酒开胃菜”,有的成为“核心竞争力”。

1942年2月22日,茨威格与妻子双双自杀,他在遗书中写下最后一句:“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重建我的生活了。”

悲观是悲观者的墓志铭,乐观是乐观者的通行证。

他忘了他曾经拜访过的偶像罗曼·罗兰说的那句话:“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,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。”

疫情总会过去,生活还得继续,城市终将喧嚣,人间烟火可亲。

放在历史的长河中,当下可能就是一朵浪花,只是这漫长生命交响中一个音符,我们终将重启城市节奏、重建事业版图、重组焦虑情绪,重逢生前好友,“重把离愁深诉”,重整旗鼓出发。

做一个世界的水手,奔赴所有的港口”。

(主播 连晓东 制作 王宜谦)

(黄河评论信箱:zghhpl@163.com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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