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| 读书君

01

阿炳迷糊的眼睛突然发亮了。

说实在话,自从他们从三清殿被撵到雷尊殿后,虽然顾秋庭在这里塑了三尊得可怜的三清像,并特意在山门上用砖刻了“三清宝殴”四个大字,但始终是看着不得劲,没有崇高森严之势,加上神像失去了香火,大不如前了。


(资料图)

若是还能重回到三清殿,那真是再好不过。

但阿炳又想起了几年前大众捣毁神像的疯狂场面,他那瞬间来神的劲头,又消退了下去。只见他苦笑着说:

我们也就只是浮萍,飘荡到哪儿是哪儿,管他是‘圆’世凯也好,方世凯也罢,能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,就已经是上高香咯……”

是啊,他原本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“小人物”。1893年8月17日,阿炳生在无锡雷尊殿旁“一和山房”里,因为小孩五行缺火,被取小名为“阿炳”。

刚生下来的他,小脸圆乎乎的,长得招人喜爱。但是他的母亲却丝毫高兴不起来,因为她知道,这个孩子生下来注定没名没分,要跟着她吃苦受累。

原来,阿炳的父亲华清和是个道士,在一次葬礼的法事中,与阿炳的母亲吴阿芬寡妇相识,并渐渐地走到了一起,两人偷偷摸摸地过起了同居生活,并生下了阿炳。

生下阿炳后,吴阿芬常年忍受着家族、邻居以及外界的各种流言蜚语,将阿炳带到4岁后,不堪生活压力的她,最终选择了投井自尽,撇下了年幼的孩子。

之后,阿炳被收养在同族的婶娘家,并寄人篱下生活了四年。8岁时,被华清和接到了雷尊殿生活,并收其为徒,传授其各种乐器知识,为其请私塾先生念书。

自此,雷尊殿里的道士和和来往的香客们以及路过的歇脚人多了一个新的“谈资”:道士竟敢和寡妇偷情,生下私生子,并且还敢让孩子跟着在道观上生活。

在世俗的眼光里,无论是道士与寡妇私通,还是因为这段不伦之恋产下的私生子,任何一个名堂落在阿炳身上,都注定要遭受诸多的流言非议,这注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“小人物”,注定要沦为外界的“笑料”。

胡仕臣吧啦一下嘴子,踱步到墙角的腌菜里捞起了一根咸菜萝卜,掐了个头尾,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,且随口附和道:

也是,我们就是个跳蚤,再如何也撑不起一个狗窝来,还是多关心出家人的事情吧!你瞧瞧,报纸上还有一则秃子的风流轶事呢,好家伙,写得真是够有意思。

阿炳的眼神随之看向了报纸的下角位置上:

某某乡某某庵主持尼姑张花,徐娘半老,风骚特在,跟附近某庵主持僧甲交往过密,宛若夫妻。其徒爱姣,年十八,姿色可人,与乙有染。昨日乙到爱姣处续欢,被张花目睹,恼羞成怒,将乙赶出了山门,并痛骂其徒……

胡仕臣似乎预先猜到了阿炳是何神态,他诡秘地看了一眼阿炳飘忽不定的眼神,突然像是中了大奖一样,手舞足蹈起来,嗓音也突然间变得像公鸭嗓一般叫着说:

小老弟啊,心有灵犀一点通啊!这俩厮,这对不要脸的和尚尼姑,才真正地叫修行到家了,不是吗?
“看起来你似乎很眼热的!”阿炳扭捏着脸讥讽道。

胡仕臣颤抖着笑道:

阿炳啊阿炳,别嘲讽啊,要是我有你一副标致的面孔,能够招女人喜欢,不会真正做出家人了。”

阿炳涨红了脸,骂骂咧咧说道:

“去你大爷的,呸!这对狗男女触犯了清规戒律,要是我是主持,我立马将这一个个的全逐出山门!”

胡仕臣笑得更大声了,他不屑地将横在搁几上的琵琶弦丝,拨得个乱响,扯开了嗓门说道:

笑死我了,没有婆娘,哪来儿身!”

阿炳被气得背上直打冷颤。谁说又不气呢?这说的、笑的不就是自己吗?

“嘿,阿炳,不开玩笑,你太苦太累了,你继爹都死了,已经没人管你了。要想成大业,还是得靠自己啊!”

的确,谁说又不是呢?1901年,阿炳随父在雷尊殿当小道士。1918年后,他的父亲就离世了,他继为雷尊殿的当家大道士,从此,一切得靠自己了。

02

阿炳能成为雷尊殿的继承人,和他的父亲华清和对他的“深爱”离不开关系。

或许是私生子一直被人非议,华清和对阿炳一直心怀愧疚之心。所以,到了临终之前,他不顾观中众多道士的反对,决然地将雷尊殿传给了阿炳。

雷尊殿是无锡当地出了名的道观,香火常年不断,香客们络绎不绝。每年,道观都能收到一笔巨额的香火钱。

作为道观的新继承人,阿炳一夜之间传承下来了不少的财富。没了爹娘的管教,又继承了父辈留下的“遗产”,在身边一些狐朋狗友的诱惑之下,阿炳开始慢慢地放飞自我,走向堕落,一度“遨游”在风尘世间。

年轻的他,长得俊俏英俊伟岸的身姿,深得女人欢心。由于内心空虚、寂寞,加上有了一笔不错的财产,阿炳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,频频出入烟花柳巷之地,成为花楼的“VIP客人”。

对于各种胭脂粉黛的女人们,阿炳统统来者不拒,热情地揽在了怀里,左拥右抱,推杯换盏,生活过得醉生欲死,也为此而染上了花柳之病(梅毒)。

除了逛窑子,喝花酒,阿炳还渐渐染上了赌博、吸食鸦片等恶习,频繁出入大烟馆……

过度放纵欲望,总会遭来恶果。很快,阿炳因为患上梅毒,又没有及时治疗,而导致失明。从此,人们叫他瞎子阿炳,他原来的名字,便渐被一般人忘记了。

失明后的阿炳,无法再从事法事工作,也失去了对道观的管理控制,被其他早已预谋已久的人夺去。

由于长期的放荡不羁和不加节制,其父华清和留给阿炳的钱被他挥霍得所剩无几,阿炳没了经济来源。

没了道观,没了眼睛,从前那个风光无限,人人追捧的阿炳,从有钱人一跃又变成了穷人,且还是一个“穷瞎子”。

自此,女人们见他躲得远远的,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所谓“挚友们”,也一个个消失了。这也让他终于认清了,什么叫人间冷暖。

疾病和贫穷让他不堪重负,他只觉得人生从未有过如此的凄凉,远比他背负了多年私生子的“骂名”要来得难以承受。

世间万物,似乎总是阴阳平衡,能量守恒的。如果要问阿炳的前半生过得有潇洒自在,那么他的后半生过得就有多么的痛苦。人生,好像总是逃不过命运的怪圈。

26岁那年秋天,瞎子阿炳自杀未果。他没有自杀的勇气,为了活着,他必须得干点什么。走运的是,当年其父教给他的乐器技艺,他学到了家。

在乐器这一方面,他似乎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奇才,他天赋很高,年少的时候,他学什么乐器都很快,且格外用功,常常将手指练出厚茧来。

而在这其中,他最擅长的就是二胡。到了十几岁的年纪,他已经是当地远近闻名的乐器高手。在做道士的时候,还在人家婚丧喜庆时,到街头仪仗中去演奏。以至于沦落到了靠卖艺为生,他还有一个技艺拿来“讨饭”吃。

03

瞎了之后,他的形象大不如前,由于贫穷加失明,他看起来越来越消瘦,凌乱的头发也不再认真打理,加上眼疾,即便上戴上墨镜和毡帽,满脸沧桑,因为形象瘆人,面相看起来有些苦、凶,很多人见了都不敢靠近。以至于阿炳往街头一坐,人走了大半。悲哀的二胡曲调再拉响起来,人变得更少了。

四处碰壁的人生遭遇,让他逐渐改变了性情。阿炳开始相信命运,也开始向这个世界妥协起来。

为了生存,他只能更加拼命地干活,想办法谋生。他改变了“方向”,开始辗转、流窜在各大茶楼、烟管、酒馆里,蹲在房檐角下,静静地去听人们讲述着各种最新的资讯以及对生活的各种烦心事,只为了捕抓创作音乐的灵感和素材,然后再将这些故事素材,融进音乐创作中。

慢慢地,他发现当认真去倾听这个世界的时候,好像生活并没有那些让人痛恨了。

都说“艺术源自于生活”,故事有了,曲艺也有了,共情能力更是有了。对于阿炳来说,要论谁对人间的悲苦情愁的感悟最深,阿炳必须算一个。

渐渐地,他的音乐曲调丰富了起来,拉的音乐调子打动了许多人,街头巷角的小百姓们,都纷纷驻足倾听,他也拥有了一批忠实的“粉丝”,老百姓都叫他“瞎子阿炳”,阿炳也从未介意,甚至自称起来。

他说:“华彦钧这一名字,我已经很久不用了,大多数人都不知道;你们还是叫我瞎子阿炳的好,因为街上很多人所熟悉的,就只是瞎子阿炳这个名字。”

有人将阿炳当成叫花子看,不过,他又区别于一般的叫花子。因为他从来不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和馈赠,不装可怜的模样来乞讨,他靠演唱技艺来维持生计。别人叫他演奏,叫他唱他才唱,关于报酬,他也从不讨价还价,甚至没有给钱,他也可以开心地给人奏唱。

随着其音乐拉奏技艺的不断提升,阿炳的名气越来越大,甚至还登上了当地无锡的报纸新闻。

一九三二年三月九日的《无锡报》载文,“(阿炳)……乃扶琵琶,游戏三味,卖歌于市。音为郑声,曲多俚词,狭邪以资招之,收入不薄:每拉胡琴酬谢时,听者鼓掌。”

1929年,阿炳与一个名叫董彩娣的女人结了婚,她比他大几岁。

董彩娣原先是一个被族人“赶出来”,不受待见的寡妇。在遇到阿炳之前,曾嫁给一个当地皮匠,并育有四个孩子。后来,丈夫死后,董彩娣难以维持生计,将孩子全都送了出去,独自一人跑到了鸦片馆做女佣。相似的人生遭遇,让两人在认识后便惺惺相惜,后产生了感情,最终走到了一起。

每天,阿炳背着二胡、琵琶出门,董彩娣则牵扶着阿炳一块同行。他们走街串巷,走走停停,遇到有需求的客人,则停下来满足,时而能整个一分几毛钱。

同是天涯沦落人,两个苦难人携手同行的身影,常常引来不少路人的注目礼。久而久之,很多人都了解了这个身穿灰布长衫、戴着圆墨镜在街头卖艺的中年男人的故事。

结婚后,董翠娣陪伴瞎子阿炳度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岁月。

不过,从更加客观的角度说,两人的婚姻更像是在搭伙过日子。因为先后和阿炳同居的花柳女子就有好几个,如若阿炳不是瞎了,他还有得继续折腾下去。用他自己曾经说过话讲:“我是吃喝嫖赌的精。”

婚后,阿炳的抽烟依旧,董翠娣虽然不乐意,但是也没有太多怨言,对她而言,能有一个家已经算是上天对她的怜悯。

04

1937年深秋,日寇在上海发动了武装入侵,无锡这座古老而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,也随着战争的到来而笼罩在灰色气氛中。运河上的货船,甚至是小小的乌篷船,都被军队占据征用。

阿炳的卖艺之路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。一开始,阿炳一到天黑就不再卖唱。之后,地方下了戒严令,城门口重兵把守。为了通过关卡,阿炳只能和日寇打交道,虽然他恨死了日寇。有时候为了让日寇高兴,还得给他们拉上几曲儿,以换取他们的放行。

都说“音乐无国界”,拉完曲儿后,日寇都会深受感动,也为此阿炳成为了当时仅有的能够让洋鬼子打开城门的“特例”人物。

之后,阿炳的这一事迹成为了大众眼中的奇闻轶事,以至于在无锡的茶馆等闲坐打发时间的地方,中流传着这么一个神话故事:

一个卖唱的街头艺人,竟然能够用一把胡琴竟奇迹般地打开了敌军重兵把守的城门。敌军像接待一个高贵的人才一样,将其簇拥着送回住的地方。不过,于阿炳而言,只有他才知道,自己有多恨洋鬼子。

每次拉完曲子后,阿炳免不了要鞠躬,而嘴里总会嘀咕道:“东洋赤佬”!

他虽然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,但是却从不乏做人的骨气和原则,有着满腔的爱国情怀。

动荡不安的社会,让各个寺院观里的香火变得格外兴旺,雷尊殿也不例外,人们祈祷着平安、稳定。

一日,阿炳坐在殿的角落一旁,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巨大轰隆隆的响声,阿炳喊话妻子:

翠娣,你到外头看看是什么响?

翠娣跑出门抬头望,大呼:

“飞机、飞机、飞机!”

随后,城市的建筑高层发出了让人为之心惊胆战的警报声,那仿佛是凄厉的绝望的哀号。

接着,飞机极速向下俯冲,随之接二连三的巨大爆炸声响起,裹挟着黑色的滚滚浓烟。

两人被吓得惊慌了神,阿炳更是双腿发软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看不到,让他对环境有着更加高度的警惕和敏感,他感到了一种世界末日到来的绝望。

“炸弹不认人啊,我们住在这里就仿佛住在阎王爷的掌心上,再不跑命都没了……”

谁说又不是呢?

阿炳思前想后决定:

“翠娣,我们明日就撤离这里,回小泗巷,那里有我的老家。”

刚回到老家时,日子确实是安静祥和了许多,城里几乎被鬼子的飞机炸翻,乡下还是平静的。

电影中的阿炳和妻子翠娣

然而,回到老家后的好日子并不长,很快鬼子到处都是,即便是阿炳生活的北溷乡镇,都有东洋人了。洋鬼子到处烧杀,百姓不得安生。无奈之下,两人再次选择搬离。

1938年春,阿炳和翠娣又回到了无锡。虽然城市还笼罩着灰色的氛围,但是为了生存,大多数街道商店都在揣揣不安中营业了。

回到城里,阿炳的丝弦声再次飘荡在无锡的大街小巷,只是忧患与不愉快的心境变得更加沉重,阿炳的身体状况也日益渐下。再加上,长期以来,在卖唱中时常遭到他人的奚落揶揄,让阿炳越发感到沮丧和抑郁。

话剧中的阿炳

他已经年近花甲,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卑微身份的他,心灵从未被治愈过,到了这个年纪,他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干劲。年近花甲,他越发感到了人世的苍凉。

之后,家中发生的一件事情,让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倒下。

一日,阿炳被惊异的叫声惊到,原来胡琴上的弦丝断了。

翠娣说:“好像是老鼠咬断的。”

阿炳听到老鼠二字,汗毛直竖起来。他双腿一软,两手紧紧抱着膝头,瘦骨嶙峋的背脊被凸显得有些吓人。屋子里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,一种不吉的预兆在袭来,阿炳信命,琵琶摔坏,琴筒挑破,弦丝咬断……这不就是上天要让他再也不能演奏乐器了吗?这是灾殃啊!

阿炳低沉地说道:

翠娣,看来我们再也不能卖艺了。上天给人一尺,难求一丈。

从此之后,阿炳再也没有再买唱。时间久了,习惯听他演唱的老听客,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,时不时提起他。

05

新中国成立后,这年,在南京古林寺音乐学院里,一位叫黎松寿的人,闲来无事,随手拉了一段《二泉映月》的曲子。

曲调被当时的民乐大师储师竹听到了之后,非常激动地问黎松寿:

这是什么曲子,谁创作的?

黎松寿淡然地回答说:

“我们无锡当地一个民间街头卖艺人常拉的,大家都叫他‘瞎子阿炳’。”

晚年的黎松寿教授

此番谈话被杨荫浏教授听到了,在抗战之前,他就曾经和阿炳有过交织,和阿炳学过琵琶。

当得知到阿炳的身体每况愈下时,随即几人商量决定,要找到阿炳,将这些重要的民间曲调记录下来!

当他们找到阿炳时,病中的阿炳听说要为他录曲目,他推辞道:

“我不奏音乐,已经两年了,我的技术荒疏了,我的乐器也破坏得一件都不能用了。”

后来,在众人的软磨硬泡下,终于说服了他。在重新为他买来了一把胡琴和一把琵琶后,他答应练习三天后演奏。录音一共分两次进行,最后总共录了六首曲目。本来还可以多录一些,只是当时包括杨荫浏教授在内的在场的人,对他的曲目是否原创,存在怀疑,这让阿炳感到非常不乐,最后大发雷霆,拒绝了往下录音。

录下《二泉映月》《听松》等几首曲子不久后,阿炳病逝了,距离录下曲子的时间仅仅几个月。

1950年12月4日,窗外飘雪,阿炳在无锡市图书馆路一间简陋的小屋内,也就是今天的阿炳故居里死去,时年57岁。

阿炳故居

临死前的那天夜里,翠娣听到了他高喊“妈妈,妈妈”,只见一声巨响,他摔倒在了地板上,呼吸没了。睡在另一头的翠娣,吓得直哆嗦起来点油灯,暗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,一动不动的,原来身体已经僵硬。

只见他弓着背,手和双腿拉成巨大的弧形,那抓得发青发紫的手指,好像欲要抓住什么,攥得紧紧的。扭曲的脖子之下,一条脏乱的辫子被压在肩下。在他发黑的嘴角下,正缓慢地渗出一滴血浆,又一滴血浆……

翠娣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。

不到一个月,翠娣也跟着他去了另一个世界。也许天气太冷,没有主人的小阁楼里,饿得发昏的老鼠,竟然将遗体啃得零零碎碎……

关于阿炳的死,民间一直流传着各种版本的说法。很多人认为,阿炳并非正常死亡。

或许吧,答案已经任由纷说。阿炳死后,他给世人留下的《二泉映月》、《听松》、《龙船》、《昭君出塞》等六首曲目,正是这六首乐曲,奠定了他作为一位天才音乐家的不可动摇的地位,如今,全球各地皆有他的粉丝。

只是很遗憾,阿炳一生创作了诸多的乐曲,真正被保留下来只有寥寥数曲,这是中国乃至于世界音乐的巨大损失。

有人说,“在那个没有留声机和唱片的年代里,阿炳的音乐是人人都能听得,高兴的人听了欢喜、悲伤的人听了也会轻叹一声。”

似乎也的确如此,尤其是他的那首《二泉映月》曲子,更被视为音乐界史上的经典。

1978年,也就是阿炳去世将近30周年,世界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在北京指导演出了《二泉映月》,被深深感动落泪。

次日,当他再次听到这首曲子,他泪流满面的说:

“如果我事先听了这次演奏(纯二胡),我昨天绝对不敢指挥这个曲目,因为我没有理解这首音乐,因此我没有资格指挥这个曲目”。

1980年,指挥家小泽征尔指挥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,演奏了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,再次引起巨大的轰动和反响。

可以说,阿炳的音乐,超越了国界,不同国度、不同肤色、不同语言的人们都能深深感受到其中的韵律情感。

时至今日,很多人将他的音乐和贝多芬相提并论。在中国,可以说有很多不知道华彦钧,但不会有人不知道瞎子阿炳和他的那首《二泉映月》。

一把二胡唱尽人生悲欢离合,阿炳的演奏,既是对自我当下的诉说,也是对人世的关怀,他的惊世之作,是在历经无数苦难、尝遍人间冷暖后孕育出来的,饱含血与泪的杰作。

参考资料:

(1)赵沛著,风流道士阿炳传,中国文联

(2)唐炳良著,苦茶居闲文,安徽文艺出版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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